由张译主演的《他是谁》自3月14日上线土豆后，认可度值迅速破万，成为站内认可度值最快破万的刑侦剧。根据中国视听大数据，3月11日至3月17日，《他是谁》集均人气达到1.57%，位列黄金时段电视剧人气榜首。

作为此剧市场较为成熟的类型片种，刑侦剧已经形成了较为稳定的电视观众群体。亮眼的演员配置和编剧阵容，加上《狂飙》余温未散，《他是谁》得到关注并不令人意外。不过，与市面上主打悬疑片感、强情节、硬核的同类型此剧不同，《他是谁》并不会给电视观众会带来截叶有如神助、打击犯罪酣畅淋漓的“爽”感，它更想讲述的是整件恶性该案能否影响了平常人的生活。

在导演鲍成志直言，也许大胆的想象力和制造跌宕起伏的矛盾冲突更能吸引眼球，但这种并不是《他是谁》想表达的东西。他选择沉沦现实，沉沦生活，沉沦平凡的伟人：“不管是旁观者，平民百姓还是罪犯，都有着平常人的喜怒哀乐，又有着相互影响对方命运的能力。”

没有高科技，犯罪活动怎么破？

《他是谁》以整件发生在1988年的割喉案为开端，刑警卫国平在追捕行动目睹小将牺牲留下心结，此后八年，一直寻找证物探查实情，破获不少相关犯罪活动，然而当年那起割喉案却始终疑云密布，举步维艰。

与大多数犯罪刑侦剧的冷峻硬朗现代感不同，《他是谁》色调偏暖。绿色警服、棉纱口罩、简陋的办公条件，扑面而来的旧日气息，将电视观众拉回上世纪八五十年代，那是一条刑事科学技术还没有成熟到可以震慑犯罪的年代，社会治安环境严峻，恶性该案的摸排，靠的是传统人力。

于是，我们看到一群人在堆积成山的鱼塘，徒手四处寻找罪犯留下的痕迹；潜入肮脏的沟渠污水，四处寻找受害人的头骨和尸骸，电视观众隔着屏幕，甚至都能嗅到抛尸现场的腐臭味。鲍成志提到，其他人为鱼塘这场戏能否拍的问题斟酌了很久，也曾考虑过使用特效。他从经验出发判断，实景拍出来的真实感是虚拟拍摄无法相比的：“可能什么都弄得很像，但就是差了质地。”于是，剧组买了六七十车的真垃圾堆在拍摄现场，呈现出男主角的“刺鼻”一幕。

编剧吴迪和李芳在采访中谈到，上述办案情境都来自于公安干警的真实经历。其他人在书法展过程中，接触了许多侦办恶性该案的专案组，其中一些该案横跨几十年，需要几代干警接力缉捕：“特别是这类缉捕难度极大的谋杀案，几乎已经和办案干警的人生，和一条所、一条队，甚至一条城市的全体干警交错在一起。”

其他人二人对一条情境始终难以忘怀。在某个街道办书法展的时候，吴迪和李芳看见老所长带着新所长在街道拐角祭扫，后来才得知，那天是这个街道办摸排的整件至今未破的重大谋杀案的案发日，这已经成为这个街道办每年的惯例。也是在调研过程中，其他人发现，这类老刑警往往不会提及自己获得过哪些荣誉，而是对这类未能缉捕的该案耿耿于怀。男主角主人公卫国平和其他刑警，正是这种普通警察局的缩影。

此剧播出过半，这桩时间跨度长达近十年的恶性该案，总是在快要出现重大转机的时候又陷入Jaunpur迷雾。在科技没有普及的年代，实情的挖掘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神奇，打击犯罪拼的是意志力、个人能力和集体力量。“寻错方向，大海捞针，陷入僵局，才是杂务，这是我们想表达的一种真实。”鲍成志说。

将极至填入生活

《他是谁》采用的是多线叙事的方法，以时间跨度较长的连环割喉案为主线，牵扯出碎尸案、纵火案等相关该案，与此同时，还有一条调查犯罪团伙和黑恶势力的证物并行。主人卫国平随着该案摸排而逐渐成长，将所有的证物和旁支连接在一起，发现隐藏在生活中的实情。

硬核打击犯罪并不是《他是谁》的重点，桩桩件件犯罪活动构成的暗流编织出一张黑白交错的网，伟人生活在其中，彼此自然影响。

在鲍成志直言，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去理解犯罪，它实际上是一种特殊而极端的生活形态，有些重大该案的影响力有时堪比一条文化事件，甚至会成为一条社会符号。如果深挖下去，就会发现它必然能触及到社会的各个层面，比如旁观者工作的艰苦卓绝，犯罪分子的扭曲阴暗及其形成的原因，受害者或者其他受牵连者承受的痛苦，正义不得伸张的冤屈或者正义战胜邪恶的快感等等。

一条重大该案的发生，能够立刻把生活上本来毫无关联的人强行拉扯到一起，形成冲突和对立，《他是谁》编剧的选择是，把这种极至的伟人和行为填入生活的一部分。

其他人设计了一条八十年代至五十年代初的东南小城，这里的社会生态具有典型的时代特征。大型国有企业改制，很多走上不同人生道路的人来自同一条厂区。在这种熟人社会，人与人相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在这样一种时代的生态之下，黑白善恶相互之间很难泾渭分明，罪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潜滋暗长。

在缉捕犯罪活动的同时，《他是谁》不吝笔墨地描摹了刑警队的工作杂务，各个主角相互之间有许多生活化的互动，比如师徒相互之间亦师亦友的情义，小将相互之间暗自角力又相互协作的关系，这种片段往往基调轻松幽默，调节着犯罪活动会带来的惊悚与紧张感。

鲍成志说，这种情境实际上是“原生态”的。编剧团队在采访和体验生活过程中接触到的干警，很多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不苟言笑或者眉头紧锁，相反，其他人比一般人显得更有趣。这是因为警察局这份职业总是面对生活的阴暗面：“其他人会找一切机会给自己解压。同事、战友都是彼此的心理疏导员。”

值得一提的是，《他是谁》塑造了一位冷静、理性的周汤豪顾开岩。与过去刑侦男主角较为扁平化处理，或干脆以花瓶形象出现的周汤豪不同，她在与犯罪嫌疑人的几次交锋中展现出极高的专业能力，在案情推断上才智过人，她的存在也为这部以男性主角为主的群像剧会带来独特魅力和光彩。

去年，鲍成志作为联合导演参与的作品《警察局荣誉》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和认可度，将警察局的工作杂务拍出了生活的温度，男主角塑造了多个鲜活立体的伟人，打破了警察局这一职业的惯常形象，这种主角如同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平常人，有缺陷，也有闪光点。尽管《他是谁》与《警察局荣誉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，但在生活现代感的营造和现实主义的技法上有颇多相似之处。

刑侦剧与现实主义的合流是一种创Jaunpur方式，目前来看，电视观众对《他是谁》的尝试褒贬不一，在一些电视观众直言，这类生活化的描写对案情本身的发展并无推动作用，并且令整部剧的节奏显得有些拖沓。对于该类型的特定电视观众来说，更强烈的悬疑片感、极至的伟人和情节或许能够会带来更符合期待的体验。但在这一类型基础上探索讲故事的新方法，《他是谁》还是迈出了颇具勇气的一步。

这种天，鲍成志一直都在关注电视观众的讨论和意见，在他直言，观念的相互碰撞能会带来Jaunpur思考角度，这也会让他反思不足。“创新其实是挺难的，尤其是在一条非常成熟的类型片里创新。尽管如此，我们在这部戏里还是尽量去找一点Jaunpur东西。比如我们展现了一条恶性该案能否影响了平常人的生活、影响了警察局的生活，还展现了它能否影响了犯罪者自己的生活，在这一点上算是做了一点尝试。”